第1017章 一千零一十五章（1/2）

【当苏明安问起萧景三时，神灵说，萧景三只是一个陌生人，是来看守你的。他与你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故事。】

【神灵说，第十世界只有十四天的进程，而今天是副本开启第一天。】

【神灵说，祂是苏明安进入第十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

其实，早在副本第七天——神灵就已经展示出了类似的能力，神灵当时把苏明安关起来，让苏明安以为这是副本开启的第一天。但后来，苏明安恢复了清醒，也想起了这并非副本第一天。他认为已经没事了。

然而——

这只是盒子套盒子。

当他想起那“第七天”并非“第一天”时，焉知自己印象里的“第一天”是否是真正的“第一天”？

当他最初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取血的萧景三时，焉知这是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

【神灵打破沉默：“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原本以为这次和你重逢，你会说一些别的话题。”】

【苏明安暗叹，原来苏文笙以前也很爱传教。】

“这个世界有两层回档。”苏明安仍然保持冷静：“第一层，小苏的回档。这是能够被你得知的回档。”

副本开启第六天，苏明安答应了成为神灵的天使，神灵看上去极为激动。

……

【“二十天内，我会把你塞进白猫布偶里当球踢。”——来自苏明安自己的话语。】

苏明安恍然醒悟过来——他终于明白，昕月为什么在第一天就跟他反复强调，不要去听奇怪的声音。她在月色下紧紧抱着他，安慰他要保持冷静，她却没有想过她的这种关心，也是神灵根植在她心中的暗示。

【触须嗡动了一下，传来一阵精神波动：“这条项链是再见礼，祂让我送给您。”】

——死亡回档。

——那些根本不是奇怪的声音，那很可能是他或者他的队友，在上一次旅程时给自己留下的提示。

无论是副本第一天夜晚，他耳边奇怪的声音——【不要梦巡！不要梦巡！不要$#*！】、【第一玩家……】、【世界游戏……】

……

……

……

副本开启第二天，苏明安去教堂初见了神灵，神灵对他说了这些话。

首尾成环，每当苏明安走到预言石壁前，他就会被洗去记忆，重新送回副本开启第一天，所有人的状态也会回归到第一天。至于之后的时间，已经被凭空截断了，只剩下无法抵达的虚无。

目不必视，耳不必闻，于是谁也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第一玩家”、“世界游戏”这些词汇，很明显是上一次世界大回档留下的，否则不可能第一天就响在他耳边，成为幻听。

【“无所谓你怎么说。我会让他安全地度过这二十天，在一切终结之后，把他安然地送出这个世界。”——来自神灵与萧景三的交流。】

那么，“以前很爱传教的人”不是苏文笙，只能是——

……

——“再见礼”。

【旧日827年2月10日，苏明安还没有达到复生异种王的条件。所以，使用洗脑手段清除本次记忆，开始“下一次”旅程。】

【“命运根本无法被‘杀死’，早在你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在你看见床边的萧景三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你只会成为我的‘帮手’，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应该是诺尔留下的。

【“所以。”昕月突然驻步：“盟主，如果您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见的，听到了什么别人听不到的，请一定不要深究——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这是第几次呢……”神灵说：“但你的上一次旅途，应该给你留下过只言片语的提示——毕竟就算世界线回归第一天，有些东西也会留下。”

当苏明安在楼月国床上初次睁眼，看到萧景三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已经启动过大回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此地，他的认知已经被混淆，他看到的一切都经过神灵的微调。

【“我一直在等你……真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仪式进行时，神灵的手紧紧扣着他的肩膀，突然这么说。】

……

……

在此前的数次旅程中，苏明安应该很少答应过神灵。而神灵的目的，也正是这个。

……

苏明安缓缓道：

……

包括副本的基础任务，显示的也是：【生存，活到第二十天。】

……

苏明安最开始觉得，是苏文笙曾经与神灵见过，后来随着信息的补充，他认为是旧神曾经与神灵见过。但他逐渐发现，这两个答案都不是。

那就真的分不清。

【触须给苏明安套上了一条项链。这根项链用麻绳环着，吊着一只木头做的眼睛，眼睛仿佛活着，会不断颤动。】

苏明安扬起层层叠叠的白色触须，挡住身周缭绕的火光。

在被苏明安已经忘却的一次又一次的旅途中——他们真的“曾经见过”。

——但后面获得的记忆中，苏文笙从未有过传教的经历。

【苏明安感到头晕目眩，随着仪式进行，血红的纹路渐渐在他的纯白触须上浮现，仿佛沉重的锁链。】

【这期间，神灵一直静静看着他，目光如同凝固的冰棱，偶尔眼里闪过怀念。】

神灵要赠送礼物的对象——就是他自己，是苏明安。

“很遗憾，那条消息是我发的。”神灵说。

此时，神灵在他眼中已经不是那种一概而论的副本boss，而是一个平等且威胁度、压制力、统治力拉满的敌人。

他想起了与神灵初见时，神灵曾经说过的话：

……

第十世界并没有明确提示持续时间是多久，但是想必不会太久。假使现在副本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那么苏明安就永远也不可能到达第十世界的“第二十天”。

火光渺茫间，神灵走到他身边，世界仿佛变得很安静，除了席卷视野的烈火，什么都听不到。

命运的丝线已经织成完整的网，只等他落入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