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元诗会（1/2）

疯了，完全忙疯了！

自正月初七到正月十三，不过七天时间，苏凌几乎把整个不好堂都关了，除了现赶制了一百颗冷香丸，交付给郭白衣，郭白衣差人送进宫去。

剩下的时间，苏凌全天待在杜记羊肉馆的后厨中，不是扒羊皮，便是片羊肉，忙的焦头烂额。

以至于苏凌满身都是羊肉腥膻味道，大老远没见到人，便有一股浓重的腥膻味道扑面而来。

果真好上头。

郭白衣连续打发了三批人，每批三个过去，依旧人手不够。苏凌只得将不好堂原先的几个伙计和军卒也打发到这里来帮忙。

好在从药堂伙计转变为饭堂伙计，这样的身份转换他们几个倒也适应的很快。

连着七天，杜记羊肉馆楼上楼下天天爆满，来的晚的干脆就在饭馆门前支起几张桌子，冒着严寒吃涮肉吃的不亦乐乎。再有更晚的，站着等，搬着小马扎坐着等，到最后整个羊肉馆便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苏凌当爹又当妈，管了前厅管后厨。羊肉告罄，只得带着人满城找羊，无论多大个，找着就死，死了就片。

不过七日，这羊肉成了整个龙台最紧俏的东西。

杜恒点点头道：“这听起来倒是挺有章程！”

做戏做全套，苏凌竟当着满厅客人的面伸手一把搭住身旁萧思舒的肩膀。

萧思舒这才尴尬的朝众宾客点点头道：“诸位请用，请用”众客人这才起身谢过，看向苏凌的鄙夷神色更甚。

苏凌不愿她注意自己，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是前一阵子这小女娘总往医馆跑，跑来就赖着苏凌给他诊脉，一诊脉就是个把时辰，临走时还顺走不少冷香丸。

他便一手提着一个木盒，朝着萧思舒的府上去了。

“我就是计算饭馆的最大食客承载量算了，这玩意你也不懂，就是饭馆规定只能多少桌同时吃，多一桌都不行，就是有空桌子也不准再进人，等这轮食客有人离开了，后面的补上！”苏凌头大的说道。

萧仓舒这才递了请柬，转头去了。

杜恒跑去开门，去见一身淡蓝衣衫的萧仓舒笑吟吟的站在门前。

便在这时。门口一阵嘈杂。

杜恒点点头道：“那当然不去拉裤子.”

苏凌告诉杜恒明日晚上要去萧思舒府上赴会，只能刘杜恒一人看家。

这萧璟舒却是好个刁蛮脾气，竟腾的起身，来到苏凌近前，将他手中捧着的一盘蜜饯夺了过去，朝他扬扬下巴，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惹得众宾客纷纷侧目。

后来苏凌听到他她来就头大如斗，加上羊肉馆生意实在抽不开身。便开始躲起来不见她。

杜恒吧嗒吧嗒滋味，这才有些明白道：“就是太乱太脏呗，气味又浓，那要如何呢？就是按你说的什么精细化办？”

除了这些，苏凌格外注意两家刚认识的公子，一位是钟原之子——钟疏。

“憋住，不许笑！我是说环境.”“啥叫环境.”

苏凌这才又郑重其事道：“苏凌有件事怕是要麻烦三公子。”萧思舒有些疑惑，忙问道：“苏兄有何事，如有吩咐，立马叫个仔细的下人去办。”

只是这玩意实在和贵重二字沾不上边。

杜恒一拍胸脯道：“包在俺身上。”

那每个木盒正中皆躺着一只硕大的羊蹄子。

苏凌白了他一眼道：“废话，真找不到茅房，你找个没人的地方，不也能解决.”

萧思舒先是一窒，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忙让苏凌做了左手边第一个席位方低声道：“芋头酥和蜜饯果子马上就到！”说着招呼府上佣人上点心。

苏凌怎会不知，只是笑了笑。

萧仓舒哪里肯依，言说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和《梦江南》是糊弄人的，那天下学问人还敢写诗文么？

苏凌没有办法，他也想着去见见这只闻才名未见其人的司空府三公子——萧思舒，这才点头应下。

杜恒摇摇头道：“俺不太懂，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众宾客皆掩面哈哈大笑，眼中皆是鄙夷之色。

杜恒摇头道：“苏凌，俺觉着不妥吧，人家来了，饭馆还有空桌子，总不能空着桌子，撵人吧，这不得罪人了？”

其实这两人原本只在正厅等候客人便好，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出了门来，而且几乎宾客尽到，他们却撇了这些人，来到大门前。

萧璟舒今夜女扮男装，穿了一身淡黄的长衫，头发用黄带子拢了，別了一支木簪。刚一进正厅，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萧思舒眉头一皱，却是知道这是哪个主来了。随即朝着众宾客抱歉一笑道：“我去门前看看，诸位少待。”

圆月清辉之下，各条大街阡陌，灯盛放，灯笼清摇，皑皑雪地上，游人如织如潮。

他又挑挑眉毛道：“限量版，每天只有一百份哦.”

苏凌的意思是，明日关张整顿，理理经营思路，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营业，一味赚钱。

苏凌摇摇头道：“开始也许吧，但是渐渐他们就会习惯，而且会发现这是对他们负责！餐馆环境好了，不吵了，也没那么大膻腥味了，吃着也舒坦！”

苏凌忙拉了他坐下，问他怎么这时间来了。

苏凌看去有熟悉的面孔，比如古不疑，那个古小夫子和萧仓舒坐在一处，颇为熟络，他也注意到了苏凌，朝他含笑点头。竟还有那个大喷子晁衡！

这是苏凌没想到的，这位大哥，打算是要喷便大晋全图不可，上次在灞南喷了几场，可能觉得那些人级别都不够，这次又来京都龙台开喷了不成？

众宾客皆投来鄙夷的目光。以为什么贵重东西，竟然如此粗鄙。

苏凌只得埋头吃蜜饯。头都不敢抬了。

杜恒道：“那你一人，再有危险怎么办，带俺一起吧！”

萧思舒倒没觉得礼物轻了，但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吩咐人们拿了，放到后厨。

杜恒这才噘嘴不情愿道：“说好什么事都一起的，你倒好，又丢下俺.”

萧思舒更加尴尬，暗暗觉得自己的妹子实在有些刁蛮过头，只是当着众宾客的面，他也不好说别的，只得再次干咳两声，指了指萧璟舒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我曾在充州时认识的玠兄，今日也来和大家共襄盛事。”

另一位是徐文若之子徐顗。徐顗年岁或许是这里面最大的，颌下已有些细髯，看起来一如他父亲一般稳重。

现在是食客们图新鲜，虽然他们源源不断的开发新的菜式，但是整个羊肉馆腥膻满屋，烟雾缭绕。

于是正月十四，杜记羊肉馆关张一日。苏凌聚了大家开会，当场宣布了这些事情，一再强调防火等注意事项。

今日还是个好天气。苍穹上没有一丝云，只有漫天繁星之中，捧出一轮若圆盘一般的皓月。

萧仓舒一眼看见苏凌，忙紧走两步，来到苏凌近前，一躬道：“苏哥哥来了！”

苏凌摇摇头笑道：“参加个诗会而已，又不是打打杀杀，哪来的危险，再者哪里全是摇头晃脑吟诗作对的人，你去了不得闷死。”

此时皓月刚刚东升，盈盈玉光，洒满整个龙台城中。

还真别说，杜恒虽然笨手笨脚，可是算账上却是无师自通，倒是个人才.

苏凌点头道：“楼下馆里除你，再分九人。四人招呼客人，点膳，二人传膳，二人站门前迎客，查验预约号。楼上九人，四人传膳，五人点膳。这楼上楼下的，除了传膳的和你之外，剩余的不忙了，都去帮忙收盅碟，打扫饭馆残羹身剩饭，每日晚上关门前，他们轮流清扫地面、桌几！”

牌子是苏凌连夜刻的的木牌。形象嘛，喜羊羊长什么样，这木牌就什么样

正月十三晚上，苏凌待杜记羊肉馆关门之后，拉了杜恒，拍了一坛酒，两人就着肉边吃边聊。

苏凌这才摆摆手道：“先这样，看看情况再说！”

萧璟舒一眼看到苏凌，苏凌赶紧低头，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苏凌最后急道：“就打个比方，茅房是不是只要闹肚子都得去！”

思舒仓舒这才陪着苏凌向正厅走去，似乎在门前只是专迎苏凌一人而已。

这才又演练了几遍，众人方才散去。

“茅房是想不想去，真到了那节骨眼上必须去，咱们连茅房都比不了，现在这些人是图新鲜，等时间长了，就咱饭馆那样子，估计渐渐就来不了人了。”苏凌道。

萧璟舒不等萧思舒安排，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苏凌的旁边位置，双眸上下打量着苏凌，嘴角上翘，似乎在示威。

苏凌哈哈大笑，忙安慰他道：“等我去看看，实在无聊我就给你带些好吃食，早些回来！”

幸好那郭白衣是个好酒之人，联系了四家大酒行，苏凌尝过之后，皆十分满意，这才确定这四家全部为杜记羊肉馆酒水供应商。

就这样勾肩搭背，在众宾客的异样眼光下走到厅中。苏凌才放开萧思舒，呈上礼物，却是两个木盒，每个上面还系了红。

他不很出名，苏凌却是知道，钟原是何许人也。这钟疏按年岁看，当是长子。

苏凌也不在乎，哈哈一笑道：“这可是我们杜记羊肉馆最新研制的双椒羊蹄，用胡椒和椒卤制，味道鲜美！”

将那蜜饯盘子“嘭——”的磕在桌子上，抓起几颗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