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愿这丝丝甜，祛除无尽苦（1/2）

司空府，书房。

此时众人早已离开。整个书房只剩下萧元彻和郭白衣两人。

郭白衣坐在萧元彻榻旁，一脸关切的问道：“主公觉着如何了.”

萧元彻一摆手，似乎开玩笑道：“白衣啊，你说你要先与我，离开这人世，我怎么觉得我要先你一步离世呢”

郭白衣眼神一变，眼眶一红，颤声道：“主公不可多想.这大晋无白衣可矣，无主公万万不可啊！”

萧元彻叹了口气，语气多有挫败感道：“我这半生峥嵘，真正懂我知我者，也就你白衣一人矣！我原以为苏凌会是第二个，可是.”

郭白衣脸色一阵黯然。

“白衣啊，你觉得这苏凌是不是越来越像文若了.”萧元彻长叹一声，幽幽道。

郭白衣嘴唇翕动，似欲言又止。

萧元彻缓缓看了他一眼，这才道：“白衣，你唤我大兄，我也视你为知己，如今连你都不肯跟我说真心话了么？”

郭白衣摇摇头道：“大兄亦无错，苏凌毕竟是后来者，大兄完全信任他，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莫说是苏凌，换成我，亦是如此，若不是我当年代我师兄前来，与大兄生死与共，风雨患难，大兄岂能会像现在这样不疑白衣呢”

郭白衣又缓缓道：“其实，白衣斗胆想说一句，大兄对苏凌，的确是有些苛刻了啊！”

翌日。

那稚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不在人世，方才只是哭闹他的阿爷，见有这么一个可亲少年将他抱着，怀中还有丝丝温暖，这才抬起稚嫩的小脑袋，怯生生道：“我叫阿楚.我五岁了！”

这少年眼眶一红，缓缓走了过去，附下身对这老者柔和一笑道：“老伯，我能抱一抱这个小家伙么？”

郭白衣淡淡一笑道：“可是在白衣看来，若是这三件事，那更可以确定，苏凌与文若不同啊！”

“无论何时，白衣陪着大兄”

“好！好啊！”

郭白衣沉默片刻，方又道：“大兄方才说，苏凌越来越像文若了，其实不然，不是他越来越像文若了，而是大兄越来越把他当做文若来对待了啊！”

到底是小孩心性，阿楚眼睛一亮，从少年怀中跳下来，一把抓了果，兴奋道：“我去找阿青和阿七他们，他们也是找不到爹娘，正哭鼻子呢，有了这些，他们肯定不哭了。”

郭白衣点点头道：“大兄请想，苏凌自来到京都，为大兄做了什么？一者开医馆、饭馆，为大兄收尽天下钱财；二者拼死护佑女公子璟舒，若不是他，璟舒女公子那晚岂能毫发无伤；三者衣带血诏之时，更是赖苏凌计策，制衡各方，大兄才能制沙凉，诛董祀，震天子，扼清流；四者不顾个人安危，一人说关云翀投效，大兄方得一员大将；”

郭白衣偷偷看向萧元彻，见他眼神流转，似有所思，这才又循循善诱道：“大兄请想，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桩那件苏凌是为了自己？医馆饭馆，利之八九，皆归大兄，其他的事情，哪一桩是为了他自己？一件也没有啊！”

一语，击碎了少年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哦？何以见得？”

皆是两行清泪。

萧元彻闻言，脸上有些不解道：“哦？白衣以为，他跟文若不是一路人？”

他将这些果递到阿楚的小手上，柔声道：“阿楚乖乖的，这些果阿楚拿去吃吧！”

郭白衣点点头道：“大兄心思，白衣如何不知？你心中早把苏凌当做了永固萧家后继者的肱骨之臣，也是不二的人选.只是对于苏凌的考察考验，当徐徐图之，而不是如此急迫，未免寒了他的心啊！”

这少年柔柔的将这稚童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柔光，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又用手拂掉稚童脸颊的泪珠，柔柔笑道：“你可是个男娃，怎么学那些小女娘哭鼻子呢？不哭，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几岁了？”

阿楚闻言，先是一喜，忽的眼神有些失望道：“可是阿爹阿娘为什么不下来见阿楚，那天上那么高，阿楚怎么找他们？”

说罢，他左手在怀中摸索一阵，再摊开手时，手上竟然出现了四五颗不同颜色的果。

他将阿楚抱得更紧了，转过头去，早已泪光盈盈。

这少年仔细听了。

萧元彻闻言，并不否认道：“说说看”

一个少年身影，看着这告示上说的郑重其事，耳中听着城下百姓议论纷纷，不由得心中泛起无尽的悲凉。

这少年久久伫立在风中，风吹白衣。

萧元彻轻捋长髯，眼睛微闭，忽的重重点点头道：“白衣所言，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差一差犯了大错啊！”

郭白衣长叹一声，两人相对无语。

说到这里，郭白衣这才一躬道：“大兄啊，白衣斗胆了，是咱们对不住苏凌啊！更别说，今日司空无恙，还是全靠了苏凌的回天医术啊！”

毕竟自己是臣，而萧元彻是君，话到此处已然不能再往下说了。

郭白衣顿了顿又道：“五者，苏凌入禁宫，一番言语，虽惊世骇俗，可是却也绝了天子招揽的心思，更表明了他心系大兄的决心；六者他查火药，虽然也是为了大晋百姓，但也是为了大兄安危计啊，大兄请想，不计其数的火药，不知其源，不知其用，苏凌心中顾念司空安危，这才揪住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