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红粉鬼骨(1/2)

翌日清晨。

苏凌起来的时候,萧仓舒已经收拾停当,在院中等着苏凌了。

看到苏凌从房中走出来,便一脸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苏凌觉得,这少年真的做起事情来,还是挺认真的,反正带他前去渤海城的事情,已然板上钉钉,不能改变了。

两人走出门,便有两匹马等在门前。

两匹马毛色乌黑,看起来极为雄健,定然是赶路的好手。

苏凌和萧仓舒各自翻身上马,一甩马鞭朝着旧漳城南门而去。

刚来到南门口,便看到城门下站着一人,白衣胜雪。

正是郭白衣。

苏凌马上拱手道:“白衣大哥怎么亲自来了?”

来人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是个男子。却是身形削瘦的紧,穿着一身破旧黑色粗衣,这衣服极为不合身,似乎是挂在此人身上一般,空荡荡着左右晃荡。

可是不一时,那雨越下越大,竟渐渐有了瓢泼之势。偏偏又在山中,皆是山路。大雨落下,山路顿时泥泞不堪,难行无比。

结果走了半晌,莫说没有山民房舍,便是连个躲雨的山洞都不曾碰到。

这一路行来,苏凌有意考教萧仓舒的才学,问了他很多问题,萧仓舒天生聪颖,又有大局意识,无论什么问题,皆是对答如流,见识和眼界,完全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天色或许因为滂沱大雨的缘故,竟似越发的黑了,四周没有一点亮光,无边的黑暗翻滚,颇有些骇人。

萧笺舒此人,野心久矣,还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若萧元彻真的选择萧仓舒,他岂会坐视?

还有萧思舒,这位三公子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在龙煌诗会之时,苏凌便可以看出他远远不是表面上的谦和懦弱,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机的,更何况此人无论在清流还是心属萧元彻的文臣心目中的威望比萧笺舒还要高。

“小师父前面有灯光,便定有人居住”萧仓舒顿时有了精神。

苏凌心中便是隐隐一动。

萧仓舒摸了摸脸上的雨水方道:“小师父,咱们得想办法找个躲避的地方避一避雨啊,这样走下去,怕是咱们都会闹病不可。”

这穿着破旧黑衣的男子,手中提了一个破灯笼,方才那晕染的光芒,便是从这灯笼之中发出的。

再加上他身形面容皆无比削瘦,却又穿了宽大且极不合身的黑衣,黑衣无声左右飘荡,更显的气息灰败,毫无生机。

苏凌不动神色,淡淡笑了笑道:“小哥说笑了有便是有,没有便没有为何说的这么模棱两可啊?”

苏凌这才哈哈大笑道:“殷十娘好名字!不知等下殷娘子可否陪在下小酌两杯暖暖身子啊?”

说罢,他直勾勾的看着苏凌,声音空洞而无力道:“你们若敢住自然是有空房可是,你们若不敢住.便就没有空房了.两位住店还是不住店啊”

苏凌点了点头道:“苏凌明白!”

苏凌和萧仓舒进的院中,走了一段,便看到院中拴了十几匹马,那马多是些高大的,一看便是走远途的好脚力,想是住店之人的马匹。

院子周遭用一些竹篾扎着篱笆,大致的圈了一圈,只是或许是年久且地处偏僻的缘故,这篱笆残破不堪,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说着,她笑的枝乱颤,竟走到苏凌身边,毫无顾忌将自己雪白的胳膊勾搭在苏凌肩膀上,格格笑道:“这位公子莫不是怕了不成??放心吧.咱们这棠岭客栈做的可是正经营生.你莫不是不敢住店怕我这小娘子吃了公子不成?”

他站在那里,若是不出声,活脱就是一具死尸。

苏凌点点头道:“丞相关心挂念之情,苏凌心中明白。”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刚进入山中,天上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郭白衣正色道:“苏凌啊,此次前往渤海城,你虽说的轻松,但主公和我都明白,此行定然是不易的,你这个人又固执,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会拿生命去赌”

郭白衣见该说的话都已说了,这才道:“好了,已然耽搁了不少时辰,你们快些上路去吧白衣在此遥祝你们,一切顺利!”

那黑衣男子半晌不动,忽的霍然抬起头来。

苏凌和萧仓舒正欲再看,却见那灯光由远及近,已然来到了他俩近旁。

郭白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一向重诺,希望无论何时都不要负了今日所言也!”

借着昏沉的灯笼光芒,苏凌和萧仓舒这才看清了这男子的面容。

苏凌和萧仓舒一路行来,晓行夜住,不过三日多的时间,便已然过了那灞河,踏入了渤海州的地界。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这客栈幌子之下。

郭白衣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凌,这才又道:“主公还说了,十五日,你跟仓舒只有十五日的期限,期限到了,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回来苏凌啊,不是主公苛刻,实在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你早些回来,主公心里有有底不是?”

苏凌和萧仓舒衣衫皆被大雨浇透,眼见这雨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雨水打在两人脸上,两人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凌哈哈大笑道:“那酒要喝.更要见识见识小娘子所说的更能暖身子的妙物”

两人没有耽搁,牵了马匹走进了客栈的院中。

这院子颇大,但却空旷,除了一口老井,再无它物。

萧仓舒却未留意更多,见有人迎了过来,便开口道:“敢问你可是这棠岭客栈的伙计可还有闲置的空房么??我们要一间上房.”

走了很远,两人回头之时,却见旧漳城门之下,那个身影仍旧朝着他们的方向看着,久久不愿离去。

这男子整个人也因削瘦看起来颇有些弱不禁风,苏凌丝毫不怀疑,若是风雨再大些,怕是这男子会被风雨刮跑不可。

郭白衣一脸担忧道:“主公和我知你这样的脾气和秉性,所以才更加放心不下,主公让我叮嘱你,事情能成最好,不成也莫要冒险。主公说了,一个活着的、安然无恙的苏凌,比什么事情都重要!你当牢记在心!”

可他还未开口,这黑衣男子却蓦地出声说话了。

但见这黑衣男子冷笑道:“这话说得.我自然是人.这位公子,你若撞上了鬼.你还能是个活人?”

只是,这些话苏凌却是不会讲的,只是埋在心里,一路之上,苏凌只是不断的给萧仓舒讲一些后世的思想和经验,令萧仓舒大开眼界,长了不少的见识。

萧仓舒也忙郑重的点头答应。

苏凌还好,虽然吃惊不小,但表面上还镇定。

“风雪月,皆是他乡莫要留恋我和主公时时刻刻翘首以盼,你和仓舒平安归来!”

苏凌闻言,心中一暖抱拳道:“丞相和白衣大哥的心,苏凌明白,小子定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何况,还有仓舒宛阳那次,丞相便折了一个儿子,这次再要重蹈覆辙,那苏凌的罪便大了去了。”

萧仓舒说了好久,那黑衣男子仍旧那般站在雨中,似乎恍若未闻。

想来这男子便是这棠岭客栈的伙计。

说着搂着这女子便往里走,边走还边朝着这女子半露的胸脯上使劲的盯了几眼,嘿嘿笑道:“小娘子如何称呼啊?”

没有办法,两人只得放缓马速,披风冒雨,在黑夜雨幕之中艰难的向前走着。

起初雨势不大,两人觉得下些小雨,倒也去去暑气,倒也不错。

只是,他心中也隐隐的觉得,关于继承之事,远远不是萧元彻心中所属何人,何人便可继承位子这么简单的。

苏凌眉头微蹙,却不动声色的向前几步,让过萧仓舒,朝着这黑衣男子沉声问道:“我家小弟头一次出远门这位小哥勿怪.但不知道可有空房??”

建筑大门外,挑着一面幌子,那幌子在风雨中来回飘摇摆动,似乎时间也久了些,幌子上原本的颜色都已经看不出了。

那黑衣男子也不反驳,只是抬头看了看深黑天空,天空之上大雨如瓢泼一般,无边无际的雨线连绵如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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