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能不能别去(求月票)(1/2)

天京有做小西湖,是仿造杭州西湖而建,亭台楼阁湖水泱泱,春末夏初之时,游人络绎不绝,或泛舟湖上,或携侣同行,徜徉绿树静水,是一个好去处。

冬日的小西湖,换了景致也少了游人,湖水结了冰,杨柳落了叶,一片冰冷萧条,除了冰面上几个戏耍打闹的孩童,鲜能见到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雷锋帽和厚厚的毛绒手套的老人,正拿着一根一米长的铁毡子反复的击打冰面,铁毡子扎在冰面上,冰屑四渐,发出擦擦的刺耳声。 离他几米处,横放这一根鱼竿和一个装鱼的鱼桶,还有一个简易的折叠凳子。

老人的年纪大了,体力有些不济,每击打几下就得站起身扶着腰休息一两分钟,足足过了十分钟也没能在冰面上开凿出一个冰洞。

老人喘着粗气,站起身子轻轻的捶了捶腰,准备这次多休息几分钟再凿。

冰面上,一个身穿白色外套,面容如玉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大爷,钓鱼啊”。

老人瞅了眼年轻男子,略带不满的说道:“你也钓鱼啊”。

年轻男子指了指十来米开外的鱼竿,笑呵呵的说道:“钓了两条,回去可以熬一锅热汤了”。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冬天的鱼格外鲜嫩”。

老人皱了皱眉,责备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事了,五千年的文化都被你们给丢光了”。

年轻男子指了指铁毡子,嘿嘿一笑,“大爷,需要忙吗”?

“你说呢”?老人不悦的反问道。

“哎,我说大爷,需要帮忙你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纳兰子建笑了笑:“蚂蚁虽小,力可搬山”。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那倒也是,真正做事的人忙于埋头做事,没有时间跟人瞎吹逼”。

年轻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可以下竿了”。

老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别说你的事情和田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即便有很深的联系,田家也只能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哪里有主动涉入其中的道理”。

年轻男子也是哈哈一笑,摊开双手,“本来就挺苦了,还要整天做出个苦样,岂不是苦上加苦,还不如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整天苦着个脸容易变老”。

老人被逗得呵呵直笑,“你爷爷说得没错,你这小嘴就跟蜜罐里泡过一样”。

“说来听听”。

老人哈哈一笑,“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哪有苦的样子”。

“帮,当然帮”,年轻男子边说边从老人手上拿过铁毡子,入手掂量了两下,咦了一声:“大爷,你这根铁毡子挺沉啊”。

“远的来说,秦皇汉武今何在,近的说,田爷爷的爷爷不过也只是个石匠吗,而今田家跻身天京四大家族之一,当初谁又能想到”。“哪家的王侯真能千秋万代,哪个乞丐又会子子孙孙都要饭,这个世界往小的看确实不公平,但天道轮回,往大了看,其实很公平。”

“不会吧,我爷爷常说我这嘴像刀片一样,扎心”。

老人不置可否,抬头看着年轻人,“你呢,你的命就不好吗”。

“田爷爷,既然你早就认出我了,还让我在冰天雪地里坐了一个星期,忒不地道了吧”。

“本来挺好,被自己作得挺苦”。

老人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子建啊,你当我老糊涂了吗”。

老人搓了搓手,“算不上什么交情,不过老夫当年劝过他,让他小富即安不要有太大野心,可惜啊,偏偏就是不听。一个大家族的屹立,需要好几代人的拼搏,哪里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终究是死在了自以为是上”。

“走吧,今天有人请我喝茶”。

“谢谢田爷爷”。

“我在小西湖垂钓了十来年,也不是没见过你这个年纪人钓鱼,但你是唯一个连续一个星期坚持来的”。说着搓了搓手,“特别是现在这个时节,好多年轻人还窝在被窝里睡大觉呢,就拿我那几个孙子来说,估计还在跟周公聊天呢,你呀,看起来玩世不恭嘻嘻哈哈,倒是和大多数年轻人不一样”。

年轻男子哈哈大笑,“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想当时我可能是生您的气故意的”。

老人无奈的笑道:“两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都说处在高位的人不能有个人喜好,我啊,输就输在喜欢钓鱼,这大冬天坐在这里,病也装不了,痴呆也装不了”。

“但是我还是来了”。纳兰子建悠悠道。

“大爷,这大冬天的,不打雷”。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吃过苦挨过饿,有的甚至连儿女都卖过,不实际点活不下来。”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嘴上说得里胡哨,纸上写着雄心壮志,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写给别人看的”。

噗的一声,冰面被戳破,露出了里面的湖水。

老人翻了个白眼,“十几米的距离,我都还没老眼昏,你看不见吗”?

年轻男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万一您是在锻炼身体呢”。

纳兰子建笑了笑,半眯着眼睛看着老人的眼睛,“田爷爷,并不是只有陆山民那样的人才需要反抗,压在我身上的大山并不比他身上的轻”。

“田爷爷”,纳兰子建微微抬起头,身体依然九十度鞠躬。

纳兰子建半眯着眼睛看着老人,“听说陆晨龙当年和田家多少有些交情”??

“所以啊,你小子从小就古灵精怪,虽然十几年没见过你了,一见到你我就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

老人坐在简易凳子上,双手锤着后腰,“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铁毡子,它是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

老人瞅了眼纳兰子建,“亏你还笑得出来”。

老人伸出去拿鱼竿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一双浑浊的老眼放出丝丝光芒,随即叹了口气,“老子血淋淋的教训在眼前都不知道吸取,当儿子的还前仆后继,山野莽夫想翻天,却始终不知道这天有多高”。

老人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皱纹像十八梯的梯子一样沟壑分明。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正准备趁势说话,老人随即抬手阻止了他,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年轻男子双手握住铁毡子狠狠戳在冰面上,“是吗?也就比普通铁毡子重了点而已”。

说着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一只小蚂蚁也入了你的法眼”。

“什么感情?用尿滋我一脸的感情”??老人打趣的说道。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田爷爷就忍心看我被人欺负吗”。

“田爷爷,大冬天在冰面上玩儿砸冰,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精神,我看啊,再活二十年也没有问题”。

“田爷爷,你觉得我爷爷这人怎么样”。

“您老习惯了就好,整个纳兰家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天马行空有一搭没一搭的人”。

老人搓了搓手,“学了读书人的手段,一身读书人的毛病,学到了面子,没入得了里子,书都读到牛屁股上去了”。

老人淡淡道:“你爷爷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些年虽然见得少,但每次提起里,那脸上的骄傲自豪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他啊,最疼爱的就是你”。

老人呵呵一笑,“铁毡子就应该有铁毡子的用处,放着会生锈的”。

老人淡淡一笑,“田家上百年的石匠,粗人糙话不好听”。

“田爷爷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可能老糊涂了呢”。

纳兰子建望着白蒙蒙的天空,呵呵笑道:“是啊,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我爱的人伤我最深”。

不待纳兰子建走近,阿英已迎了上去,一边给纳兰子建披上羽绒大衣,一边关心的问道:“少爷,冷吗”?

纳兰子建含笑看着阿英,笑容还是和往常一样,俊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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